凡是參加過「迎接自強年」與「愛鄉更愛國」運動的藍營領袖,想必都不會忘記自1972年2月美國總統尼克森(Richard M. Nixon)訪問北京開始,一直到1978年12月美國總統卡特(Jimmy Carter),在電視機螢幕前宣告與中共建交為止這段時間給自己所帶來的一系列心理衝擊。那是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被一個在生存上所強烈仰賴的強大盟友所拋棄的失落感。
當然,國民黨在撤退台灣以後,在愛國教育中將大陸丟失的責任完全都推卸給美國陸軍參謀長馬歇爾(George C. Marshall),甚至於美國總統杜魯門(Harry Truman)的做法,也加深了這些本來應該是親美派的深藍領袖將美國視為一個習慣於出賣盟友的偽善國家之想法。所以在確認了美國是一個不可靠的盟友,甚至於承認了中共的幫兇以後,他們走上了反美的道路。
美國是否在80年代真的完全放棄了台灣?這一點我們可以從抗戰期間在陳納德(Claire Lee Chennault)將軍指揮下到中國駕駛P-40戰鬥機與日軍作戰,後來出任諾斯諾普公司(Northrop)副總裁的王牌飛行員約翰.艾利森(John R. Alison)仍積極推動台灣研發經國號戰鬥機的事蹟來看,就知道其實完全沒有那麼一回事。
會讓原本反美更反共的深藍人士轉變立場,開始產生聯合中共對抗美國想法的原因,可能與美國新保守主義學者杭亭頓(Samuel Huntington)所提出的「文明衝突論」(Clash of Civilization)有密切的關係。因為在這套論點中,杭亭頓明確提出隨著蘇聯的垮台,冷戰時代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的衝突已經結束,取而代之的是不同文明與種族之間的對立。
沒有國共內戰遺緒的泛藍青年世代,產生這樣的情緒自然會比老一代的經歷更為強烈。絕大多數關心政治的七八九年級生,包括當年在美國讀書的筆者對於2003年美國總統小布希(George W. Bush)奉行單邊主義(Unilateralism)路線,在沒有獲得聯合國授權的情況下貿然出兵攻打伊拉克,最後卻因沒有找到他所指控的大規模毀滅性武器而大出洋相的歷史想必都留有深刻的回憶。